狐仔天地

九天的北寮行程。
先從首都永珍落腳﹐然後北上到萬榮﹐琅勃拉邦﹐南塔﹐
最後從Boten入境到云南省的磨憨。

南塔﹐一大早就醒來。
今天終於要入境中國云南。
有比較興奮﹐也有一點點的不安。
過境這件事常常會令我感到不安。
因為看過聽過太多遊客過境不順利被為難的例子﹐
況且邊境城市通常都比較混亂﹐
什麼黑市的外匯市場﹐來歷不明的混雜人士﹐
一直徘徊在關卡附近打著外國遊客的壞主意﹐
處處透露著危機陷阱﹐
遊客一旦不小心就很容易著了道兒。

我沒試過從陸路過境中國﹐
所以不清楚中國還是寮國的關卡會不會很黑暗。
一切的不確定就會徒然增加我的不安。
不過想太多也無補與事。
只好放鬆心情﹐享受我在寮國最後的早晨。



六點的南塔大街﹐空蕩蕩靜幽幽﹐
凸顯了偶爾傳來的雞啼聲狗吠聲。
我不想走遠﹐在旅店旁等著一個粉湯小攤準備開店。
蹲坐在路邊有點放空的看看大街﹐看看店屋招牌特色﹐
有兩三只小狗放肆的在大街上戲鬧玩耍。
我看著街上這群唯一移動的物體﹐
回味我過去幾天來的所見所得﹐默默為自己做個總結感想。



在家鄉拿到中國簽証的時候﹐
我立刻把我這次旅行的重點放在云南。
由于經費實在有限﹐我沒法子深入踏遍每一個寮國的特色。
只是順路地從永珍一路向北(咦)﹐
一直到中國的云南邊境。

來之前我不了解寮國﹐
來之後我也不覺得這一方面有什麼改進。
印象中﹐寮國一直和貧窮掛鉤。
沒有什麼根據﹐只是潛意識地這麼覺得。
寮國就像是你不主動去找﹐
她就可以不存在的一個封閉國家。



我其實不覺得寮國是貧窮的。
貧窮的定義是什麼?
人家有兩千萬而我只有兩元﹐這叫貧窮。
有了比較﹐我們以外來的標準來看寮國﹐當然是貧窮的。
寮國物質貧乏。一年的生產率底的可以。
終年需要靠外國的資助在可以持續慢慢地發展。

我只在寮國呆來那麼幾天﹐
當然不可能憑表面上的觀點胡亂地為她做個什麼結論。
但﹐至少﹐我在寮國看過的乞丐不比柬埔寨多。
(其實也不過是那幾個﹐哪個國家不缺乞丐?)
寮人活得很簡單﹐很純粹。
如果你說沒有多餘的物質奢侈享受就是貧窮﹐那我無話可說。
這就好像當你站在一個買不起的LV包包前一樣﹐顯示了你的貧窮。
沒有了那個包包﹐你會不會也覺得自己貧窮呢~



我不敢說寮人活得滿意開心。
不過他們自給自足﹐基本上的條件都不缺。
即是我在過路時看到的山寨民族的高腳木房﹐
村民滿臉風塵地背著竹籃子挑材﹐
在干枯的後院小田地種著不知名農作物﹐
整個村子跑著誰家誰家的雞牛豬﹐
他們的刻苦耐勞掙不了多少錢﹐可是他們貧窮嗎?
這還真是見人見智的問題。

寮國在我心中留下的﹐只有些些許許的片段。
半年後的今天﹐說到寮國﹐
也會讓我立刻聯想到高山上的荒蕪人野﹐崎嶇山路﹐
背著大竹籃的少數民族。
當然﹐還有一些比較個人的片段是我很難忘記的。
皇宮博物院的跳舞男孩﹐普西山上的夕陽﹐
巴士上後面一直站立靦腆害羞的山寨小孩﹐
南塔跟我一起迷路的韓國小子﹐萬榮騎娘砲腳踏車滿山跑的經驗。



我看看北方的天空﹐
想象二十公里外的云南也是在看同樣天空的心情。
國界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一道無形的分隔線﹐就把一片土地劃清了文化﹐語言﹐環境。

我吃過寮國最後一碗米粉湯﹐收拾背囊﹐收拾心情﹐朝北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