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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2008/3/19

我現在坐的這個巴士﹐是去中國的錯不了。
先是巴士前面有個雲字車牌﹐指的是云南註冊的車子。
而且巴士里頭已經坐了幾個中國人。
怎麼分辨他們是中國人?
先不分析他們說的是哪一個區域的中文﹐
鬆垮的西服﹐明顯沒經過整理修飾的髮型﹐
沾滿灰塵的退色黑皮鞋﹐全都證實了我對中國人擁有的籠統印象。
不過我還是在上車前小心翼翼卷著舌頭字正腔圓的問了師傅﹐
“是去猛臘的嗎? ”

巴士還算干淨﹐而且還有空調。
上面貼著不許吸煙的告示牌。
雖然這些告示牌永遠都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巴士上的走道放了幾個綁了塑膠袋的垃圾桶﹐
讓我想起不用過多久裡面就會多了幾個人的痰液。
車廂里放著中國歌。
不~不是我本來就不熟悉的中國流行歌曲。
而是那種歌頌中華民族集體聲樂大合唱的中國歌~
你說~我有可能會上錯車嗎?
這些突然而來的文化衝擊似乎在幫我提早適應即將步入的中國大地。

巴士準時從南塔開跑。巴士後端坐的全是遊客。
我放寬心情﹐沒時間留戀即將離去的寮國﹐
因為我都在忙著注意前面中國人的一舉一動﹐
還有後面幾個遊客的言談。
(要知道一個人的旅行就是那麼無聊 = =)

才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到了寮國的Boten關卡。
大家陸續下車拿護照蓋印章。行李不用拿。
關卡的辦公室非常簡陋。就一排分了幾間小房的水泥建築。
最前和最後的房間開了個小窗口﹐充當出入境的辦事處。
小小窗口外圍著一窩人﹐我說“一窩人”因為都沒人在排隊。
大家只是儘量拿著護照伸長手臂往窗口前擠。
我在"搶"這一方面是低能兒。
只是象征性的站在人群外圍搶位~ 0-0
我看到許多中國人在護照里夾著幾張紙鈔堆放在窗口處。
我們遊客見狀就開始竊竊私語﹐出境沒說要錢啊?
是不是放了錢就可以快一點?
我偷瞄窗口里的公務員﹐只有一人在蓋印章。
其他兩個圍在一個電風扇前喝茶納涼。
櫃檯上放滿一疊疊夾著鈔票的護照﹐
也不見他優先處理那些放了錢的護照﹐
沒放的他也還是跟著護照的順序處理。
不過錢還是照拿。見到有放大鈔的還會找零錢放回護照里。
@@
我傻眼﹐算是多了一個見識。
快輪到我的時候其實已經沒剩多少人﹐
站我旁邊開車的師傅(中國人稱司機為師傅~)幫我把護照向前推了推。
我跟他笑了笑做個無奈狀。終於把我的護照蓋了章。

回到巴士集合的時候認識了其他的遊客。
其中一個腳有殘疾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婦女特別健談。
她管我們叫她Ponpon﹐原是泰國人﹐
後來和旁邊蓄了白長鬍子的瑞士老公嫁到瑞士去。
這次是拿長假回泰國探親順便在寮國云南旅行。
幾次交談之後﹐就發現Ponpon說話有些障礙﹐
我沒敢問﹐只是猜想她可能是中過風之類的。

中國磨憨的關卡在五公里外。
沒看到有人用走的過去。
磨憨的關卡體面得多。
辦公樓和磨憨周遭的一長串店屋一樣﹐
顯然是新建的。
連一個邊境小鎮都比琅勃拉邦要規模許多。
我幫Ponpon填了入境表格。
排著隊蓋章的時候被一個長官拿過護照邊看邊向我上下打量﹐
問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我只好說我是馬來西亞人。
開車師傅這時也幫了腔﹕這個會說中文。
我笑了笑。 = =
蓋好章等車的時候﹐有人趨前來要換黑錢。
我沒要﹐倒是一對年輕老外換了一些。

此後﹐巴士都是開在正在施工的高速大道上﹐
可是某些還沒完工的路段還是需要繞道走小路。
(後來在景洪看報紙的時候才知道這是昆曼大道的一部分﹐已經快全面通車)


報紙報導昆曼大道即將全面貫通。

中午﹐我們抵達猛臘。
同樣是一個美化和興建正在同時進行的小城。
空置的新樓房夾在塵土飛揚中﹐待業主相中。
我們遊客沒多做逗留﹐立刻在客運站買了下一趟去景洪的班車。
十分鐘後﹐我和另外一對老外已經萎縮在一輛去景洪的麵包車上。
老外坐最後一排的位置﹐空間最狹小。
他花了老半天坐好﹐轉頭對我說﹕
Imagine me like this for five hours!
然後無奈地指著他不能動蕩的雙腿。
哈哈~
我坐前一排﹐比他稍微好一些。
但也必須全程挺直身體﹐才不至于碰到後面的乘客。
因為最後一排的位置偏高有點傾斜﹐
乘客會不自覺把頭靠向前面。
有些干脆把頭伏在椅子上的扶手把。

這一趟路程不簡單。
師傅把車道當賽車場勇往直前﹐
車子顛簸得像過山車一樣。
我在開車沒多久就趕快吞了兩片暈車丸﹐
才得以全身而退。

早聽聞云南的路況非常地糟。
這次總算讓我見識到了。
感覺云南就沒有筆直大路這一回事似的。
依著山勢的九轉十八彎根本就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煉獄。
云南人經年流傳下來的“云南十八怪”﹐
就有“汽車還比火車快”一說。
云南因為又高山又峽谷的地勢關係﹐
造就她成為大陸境內唯一火車不比汽車快的省份。

我在車子里也沒閒著。
持續不斷地和搖晃搏斗﹐
手必須時時刻刻握著座位前的手把扶穩。
我旁邊坐了個抽煙的出家人。
斜前面坐了全程都在講手機不鬆懈的年輕美眉﹐
出家人稍把車窗開大把她的秀髮吹亂時﹐
會得轉過頭大罵一頓又再轉回頭講電話。
再前面是塗了驅風油還是受不了暈車而吐了數次的小妹﹐
看她臉青發白地渾身顫抖還真可憐地。

在猛倫上車的一對母女因為座位有限得車頭車尾分開坐著。
手抱嬰兒的母親向車頭的小女兒大聲隔空對話話家常的功力也是我前所未見的。
母親就坐在我後方﹐那一命要壓過引擎聲的大嗓門害我不得不把耳朵側向一邊﹐
減低最直接的傷害。
看看其他乘客的無動于衷﹐這舉止顯然已經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說到一半﹐乘客還可以幫忙插話給意見﹐別人也不會給白眼。
感到新奇的同時﹐我心想﹐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我的國度里。
從橄欖壩到景洪的一小時路程是沿著湄公河的山壁開的。
這陰魂不散跟我死纏爛打的湄公河來到中國大陸搖身一變﹐變成瀾滄江。
被取名為瀾滄江可能是跟遠古時代的瀾滄王朝有關係吧~ 我也不清楚。
這湄公河有點不一樣。
因為山區地形所就﹐河床的坡度非常陡。
夾在峽谷之中的河道也比較狹小。
從上向下的河流卻非常湍急﹐河水也不見得會很深。
當時已屆黃昏時分﹐夕陽灑在江面非常耀眼漂亮。
湍濤的河水打在險灘礁石上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
宛如活靈活現的金魚鱗片在閃閃發光。
我看得有點入神。可惜車子還是在狂飆著。
我沒有機會把這絢麗的一幕留下來。

到了景洪客運站﹐我走了半小時的路來到是晚的住宿。
西雙版納職院賓館。一晚四十元人民幣。LP書有介紹。
看看房間的陳設和基本設施﹐超值的啦﹗
只是空調非常非常的沒力﹐
最好是一直讓它開著去外面兜一圈回來就剛剛好。
我用過晚餐回來就看到Ponpon在賓館旁和一群泰國女生開始閑聊著。
顯然地﹐他們今晚也會住這賓館喔~
(沒辦法﹐LP效應﹐被點名的住宿都會超紅~)


一進學院就看到賓館在左側。
後來發現我忘了在學院範圍走一走~ =.="



注﹕猛臘猛倫的猛字其實是一個孟加一個力字﹐特此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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